“肚子里有小孩”“别打人，别打人”……10月22日，有网友发布一段地铁上的视频，称一老人将孕妇强行拉起，并要求孕妇让座。视频画面显示，女子所处的位置对面，座位上方贴有爱心专座的标识。记者随后从南京地铁处证实确有此事。至于老人是否有权要求孕妇让座、“老弱病残孕”是否存在优先顺序，南京地铁工作人员表示，“老弱病残孕”只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说法和语序。
从媒体的采访看，该孕妇并非被该老人第一个滋扰的对象。目击者虞先生就表示：老人一开始扒拉其朋友，并对其辱骂，发现其朋友录视频后才转移目标，想要旁边孕妇的座位。于是，老人先让孙女把他的东西放在孕妇脚下以作提醒，孕妇没有让座，老人就辱骂孕妇，并强行将其拉了起来。要不是后来被车厢乘客阻止，谁也说不好这个老人还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。
虽说“由于时间很短，事情很快就过去了”，没有人报警，地铁工作人员也没有作出处理，但这并不代表老人的做法没有问题，其行为已经涉嫌违法：往轻了说是构成民事侵权，辱骂并拉扯孕妇，侵犯了孕妇的人格权和身体健康权；往重了说则涉嫌破坏社会治安，影响公共场所正常的乘车秩序。如果有人报案，警方可以以扰乱公共秩序的名义对老人予以行政拘留。
涉事老人为何一而再地要求别人让座？大概率与其认为自个是老人，对爱心专座享有优先权有关，但其实这大谬不然。
本质上，在地铁这样的公共空间，座位遵循的是先到先得原则。从市场交易的维度看，老人并没有多付费，甚至可能享受了票价优惠，自然不能破坏这一原则。至于爱心专座，确实默认是提供给“老弱病残孕”等群体的，但这靠的是道德上的默契，并不具备强制力。换言之，就是一个正常人占了爱心专座，没座的老人都不能通过道德绑架要求其让座，更别说是一个同样弱势、身体上需要照顾的孕妇。
可能有一些人不理解，为什么不能要求占了爱心专座的普通人，比如说年轻人给老人让座？这是因为，一概而论的话，极有可能造成误伤。有时候，一个正值壮年的年轻人同样是需要被照顾、被关心的对象，因为他可能连续上了十几个小时的班，不论身体还是精神都极为疲惫；如果是女性的话，还多一种可能，她可能正处在生理期或者怀孕初期。这个时候，如果仅凭外貌外观判定，就简单粗暴地要求一些人履行让座义务，既不文明也不道德。
在给老人让座这个议题上，很多人的认知是“让是一种善意，不让也不能强迫”。新闻评论区里，数位自曝是70多岁老人的网友，在这件事上就表现出了可贵的清醒，这也足以说明一个朴素的道理：为老不尊、倚老卖老的老人毕竟只是少数，不能因为个案就“一竿子打翻一船人”，给老人这一群体打上负面标签。而对于一些表现“糟糕”的老人，应该劝说其多修炼一点共情的能力，不能把外界对其的尊重和礼让视为理所应当，而应该心怀感恩、释放善意。
权利与义务，爱与被爱，总是相互的，在尊老爱老这个事情上，更需要多一点类似过马路时“车让人，人快走”式的双向奔赴。 □胡一刀
